【扫毒3】告终
大三角
欧志远→张建行←康素差
主体偏围绕阿行，剩下两个人没写因为我写不动了dbq
金三角的风是流动着的危险的风，空气中漂浮着金钱与人命的味道。张建行自来到这醒来后除了每天偷偷写日记记录康素差一班人干过的种种事迹，只剩下跟他们待在一起。
他的伤还没完全恢复，有时候一班人外出，他便一个人留下；能做的事很少，他连怎么联系到警方的办法都没有，活生生被困在这个逃也逃不出去的地方。
很多个夜晚张建行都睡不着——不仅仅是在这里，在香港做卧底时也一样——辗转反侧，只听得到寂静空间下的呼吸声。
重复性地，张建行想起一个人，更准确的话，想起的是欧志远。
那时在香港，他会去欧志远家，或者他们去他自己家，开着玩笑讲自己今天怎样怎样。但他们不能说是真的开心，没人因为做卧底时发生的事从心底感到开心，除非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卧底。
他睡过最沉的一次觉，就是来这之前差点死掉的一次。他命大，把命捡了回来，再睁眼却发现去了那么个不毛之地，还要继续做卧底。失联的卧底。
只是让他内心百感交集的人是康素差。他太相信自己，一次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连怀疑过都没有。张建行低估了康素差，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最后竟然真的决定带上昏迷的自己从香港逃到金三角。
张建行记得清楚，取完子弹后他恍惚间听见康素差对其他人说带上自己走，那时他意识昏沉，即将掉入黑暗的无底洞，分不出神去思考；这时回想起，他复杂的心绪在毫不客气地拉扯他。
不要把自己当做兄弟，真兄弟有那么容易当吗？挡一下枪挨一颗子弹就相信了，那他这个卧底做的未免比预料中的容易太多。张建行又仿佛置身事外像个看戏的局外人似的想，康素差是该把眼睛擦亮，要是他哪次真差点暴露，随便编个理由他都会信的。
他必然会。康素差信身边的每一个兄弟，之中当然少不了Billy。
Billy这个假名字用常了，张建行真要以为那才是自己本名。他的确纠结过以何种模样抓到康素差，想来想去无非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康素差讲义气，真心对他，但Billy和张建行是两个人。
跟在康素差身边的是Billy，永远都不是张建行。
总有一天他要Billy在适当的时候消失——或许也不能被称之为“适当”，哪有什么适当可言？实际上他早就想让Billy不见了。
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好似那个中了枪差点丢掉一条胳膊，奄奄一息气都喘不匀的人不是他。
在这个张建行待了好多天的小屋里，他比在香港跟康素差聊的机会更多，饭后坐在门口，聊钱，聊日后打算，一如往常，他通通往假里编，不过这次他没有说赚够钱后就不再做，而是讲，“继续跟住差哥啊，赚到钱，兄弟们一起花。”
说完这句话烟也燃尽，烟头被张建行摁灭扔出去，几粒烟灰往四周飞散。张建行看上去好轻松，没多少心事，可心里乱得要死；他又抽出一根烟，夹在两指间，顿了顿，手指用了点力气——烟卷弯了。张建行最后没扔掉，而是把它重新放回原位。
晚上是张建行到这后第一次跟康素差上｜chuang，之前有过很多次，张建行没细数过——他不至于无聊到会去数这种东西的地步——对于和康素差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睡在一起，张建行发现竟然记不清，那天没有明晰的记忆；时间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只剩下模糊片段，断断续续……
他面临的问题很多，全部都是自发提出的。
那啥很少（一种写了等于没写×）但素防止被屏请去大眼观看惹🆔Diane-W
欧志远注意到他走了神，轻轻拍拍他的脸，问他，你点嘛？张建行喘了几口气后，闭上眼睛，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液，大概过去三、四秒钟左右，才回答，冇，净係觉得有啲累，不过又觉得几放松。
他说我哋继续，便换了姿势翻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捏得两边的棉芯向里聚拢，而那两个地方则变成薄薄的两个角，看上去松松垮垮。
张建行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因为他碰到身旁康素差的胳膊——通常都是他先醒——所以张建行猜现在天才刚刚亮。昨天折腾多久是个谜，他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印象，算一算他大概睡了没几个小时，本该睡的更久，然而这么早醒来。
心事重，由不得他掌握。
张建行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倚在门框上，从裤兜摸出火机，打开经过床尾时顺带拾起的烟盒——不知怎么掉在地上——准备点上一支烟。
空了。
里面只有一支他忘记在什么时候折弯的烟。
他隐隐有讲不上来的怒气，像是慢慢把他从脚底向上包围住；嘴里用气音骂了句扑街，可张建行知道这都并不至于自己被负面情绪困扰。
他收住想把烟盒甩出去的动作，伸手将缩在烟盒里的的那支烟拿出来，拇指用力将它折断，接着又重新塞回去，同烟盒一起丢进门边的装垃圾的篮子内。
直到他真的有机会联系上欧志远——他本能地打给他一个人，在手机即将关机的情况下，无论说了多久，只有几句话，好在他的等待不再是无止境了。
康素差到最后还是信他。他的枪就对着面前两个身份敌对的人。张建行的双耳听到康素差叫他开枪、欧志远的沉默，以及自己平复不下的呼吸、心跳声。
他手里的枪缓缓放下后，康素差看不出来，似乎非要亲耳听张建行坦白自己到底是谁。
他的眼神已经不用再被伪装掩盖真实。
Billy退场了。
张建行想象不出康素差此刻心情，可能他明白，但宁愿不要明白。
欧志远最后松了口气。他看着张建行，突然讲不出话；其实是他没想好该讲什么，所以只有一个单纯地拥抱，张建行也并再没听到对方要对自己说什么，他们就被暂时分开去处理刚刚爆炸与枪战中受的伤。
飞机上，他望向窗外，觉得自己有好久没回到香港了，久到像要忘记发生的一切，可不一会所有的、他这辈子也忘不掉这几年的事海浪似的涌上来，堆在他脑海里，仿佛他一直都在敲着一扇门，不停地、持续着，始终没人来为他打开，他也无法推开，尽管他试过用力去撞、去踢、去砸，它依然完好无损。他不敢肯定这时是否该离开，还是继续敲下去，又或者再等等。
他没有被困在那，仅仅是还未做出某个选择，正因如此，张建行更说不出哪里有古怪。
他把目光移向欧志远，他感觉自己看了很久，不知道在哪一秒浮现出困意，想好好睡一觉。
他心底清楚该离开。
放下那扇门。
总算告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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